舌下神经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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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我放弃尊严,摇身成为风月女郎,碰上的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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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安七


  安七出狱的时候只有何春站在监狱大门口,手里拿着白豆腐。韩国传统出狱后的人吃了白豆腐身心也会洗條干净,这是爱看韩剧的何春学来的。


  那天还下着雨,安七看了眼白豆腐,说不用了。何春扯住她的衣袖,雨把她额间的碎发淋湿成奇异的形状,安七用手给她捋了捋,低头吃了一口。


  北城的天气不好,狱长本来要放她后天走,安七想提前逃离这个地方,所以带着狱友那要来的破皮箱,穿着淡*色的衬衫,踩着一双布鞋,像迫不及待的笼中鸟扑腾着翅膀。


  何春是她高中时代的闺蜜,在她尚未落魄前就一直跟着。直到那件事发生,也只有何春一人陪着她走进了监狱大门。


  她说安七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要记得你曾经有过的高傲。她站在大门前,并承诺七年后她会接走安七。


  而她没有食言,七年后的何春,眉间不再带有青涩时代的天真,微微胖了。信件里何春告诉过安七,她跟了个男人,开了个小店,生了个孩子。


  物是人非,可安七看着何春捧着白豆腐站在大门外,她知道,这还是以前那个何春。


  “接下来准备去哪儿?”


  何春跟在后头,瞅着安七的后脑勺,一路往下。想着这个女人何时变得如此单薄,风都能吹走。


  安七一路前行,脚步微微加快,她说我要去南城,两年前狱友曾描述南城有多么的好。没有京城雾霾,没有东城飘扬的大雪。南城如春,姑娘们都温柔娇小,男人们都是个好男人。


  她说她要去投靠她的狱友。


  何春把安七送到了火车站,给她买了票,塞了两千来块钱,并嘱咐小心火车上的扒手。


  安七坐在车边,对着何春一路挥手,很用力,好像要把手臂摇晃下来,好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何春也是如此。


  因为她们知道,这一别,便是永久。


  下了南城车站,安七随便找了家面馆果腹。之后拿出从兜里揣着的小纸条,寻着地方一点点找。


  拐过十里街,入了四五条暗巷,问了好几个路人。她终于寻着了地方。从巷口走进去,总有数十位姑娘穿着裸露的衣衫花枝招展的站在门口。


  她们纷纷注目安七的到来,并窃窃私语。


  你们看她瘦的像竹竿,胸也不大,屁股更是扁平扁平的,枯燥的头发随意向后扎起,一双寡情的眼和薄情的唇。唯一出彩的,倒是眼下那颗红痣。


  但那又怎样?不过撩人了半分。男人从不看这么细微的地方,就像你去菜场买菜,总不能因为大白萝卜长了个痣,而看中吧?


  关键是皮肤白不白,水多不多。


  男人都不喜欢吃腌萝卜的。


  这条街每天都有女人来,也有女人走,安七不过是形形色色中的一个。


  她终于寻到了地方,那个曾经在监狱里告诉她南城有多么温暖的人。如今也穿着裸露的睡衣,把女性柔软的身躯微微暴露在空气之中,微胖的身子摆出各种撩人的姿势,等待看中她的男人。


  安七从没见过这样的汤小雨,记忆中的汤小雨不应该是这样。汤小雨应该是温柔的,是腼腆的,应该像晨间的朝露。


  汤小雨应该是那个牵着安七的手,绘声绘色描述南城有多么好的可爱姑娘。


  第二章相遇


  行李箱的轮子发出声响引得汤小雨看向这边,在四目交汇的那一刻,安七能感觉汤小雨微微的愣神和尴尬。


  或许她从没想过,安七真的会来投奔她。那不过是狱友间建立感情的场面话,可安七傻傻的当了真。


  “安七,是你吗?”汤小雨站起了身子,把滑落在一旁的吊带提了提。


  “汤小雨,我来投奔你了。”安七咧开嘴,露出右边的小虎牙。


  汤小雨把安七请进了屋,20多平米的地方,吃喝拉撒聚在一块。酱油瓶醋瓶和一些调味品,牙膏牙刷杯子,一股脑的全堆在窗台边。桌上放着一盘瓜子,是迎接“客人”所备着的。平时自己都不吃。


  她热情的邀请安七坐在床边,把那盘瓜子递了过去。忙活的倒了杯热水,便开始收拾床铺。


  之前刚走过一个客人,空气中还有些异味,散落在床边的避孕套被汤小雨踩在脚下,趁安七不注意,捡起来扔掉。


  而安七观察完四周,意思意思磕了几个瓜子。


  俩人嘘寒问暖了一阵,安七说我一直很向往你所说的南城,所以我来了。而汤小雨听了这句话后,低下头玩弄手指。


  空气一阵沉默,直到汤小雨微哑的声音打破。


  她说以前确实是这样的,她曾像百合活在艳阳的光照之下。相亲相爱的爸妈,天真可爱的弟弟,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而那时候,她眼中的南城确实是这样的。


  汤小雨说着说着红了眼眶,哽咽着道“你看我如今生活的地方,吃着青菜白粥,穿着劣质的地摊货,扬起假的不能再假的微笑,把自己活的跟狗屎一样。”


  她医院瘫着需要养活,而我每个月甚至都不能吃一顿肉。她说安七,这里早已不是当初她心里的南城了。


  “小雨妹妹,你觉得吧...我这样的多少钱?”


  安七随意的靠在床头,看着微微歇斯底里的汤小雨,态度更显轻松平常。


  “啊....啊?”汤小雨没反应过来“什么多少钱?”


  “男人。”安七指了指自己“你觉得我这样的定多少价合适?”


  汤小雨听完安七这句话,忽然想起那个曾在监狱里,一脚踢碎那个带领社会福利社团前来慰问的中年胖子的下半部分。


  那个时候的安七,眼神永远是凛厉的。她喜欢那时候的安七,就像安七也喜欢那时候的汤小雨。


  “全套,做的好的话,客人或许会给小费。”


  “那你是多少?”安七扔下手中的瓜子壳。


  “。”


  “.......”安七盯着汤小雨,直勾勾问“为啥我比你少?”


  她口气些许的不服气,惹得汤小雨噗哧一声笑了出声,气氛倒是有些回温。


  “小七姐姐,你这....一身排骨样儿。我是定着最高了。”


  “排骨?”安七哼了声:“那男人就喜欢你这一身肥膘吗?”


  “肥膘?!我这是丰满!”汤小雨不服气的挺着胸脯。


  安七懒得和她拌嘴,直截了当问:“那没开过苞的,多少钱?”


  “你...还是处?”汤小雨一脸不可置信。


  “不,19岁进去前,刚好做了个修复手术。”安七老神在在回道:“很多男的不都有处女情结吗,你给我价定高点,捞一票,最好今晚就能给钱。明天我请你吃一顿。”


  她说这话的时候,就像在闲聊家常。


  第三章接客


  半个小时前,汤小雨见到安七的那一刻曾想,她会不会歧视自己,然后愤怒的提着行李箱离开。又或是把她臭骂一顿,说自己是个下贱的婊子她不屑与自己做朋友。


  毕竟那可是安七啊,把那个社会福利社团团长下半部踢成中度损伤的安七啊。


  “喂,愣着干什么。”


  汤小雨被安七一嗓子喊回神,犹豫半晌才说帮她问问。随后出了门。


  那晚,九街的女人们知道新来的安七海捞了一票。那个没胸没屁股的干煸女人,以0的价格卖给了一个男人。


  男人在夜晚的十一点来,一点走。走的时候骂骂咧咧的。身子僵硬不说还不会口,除了是处一无是处。


  他的脸色就像做生意亏了一大笔,懊恼着,烦闷着,消失在巷口的尽头


  床上的安七疼得晕了过去,床单上鲜红的血,比她眼角的痣都还红艳。


  风从门缝里吹到床边,额头的碎发微微晃了晃,安七觉得有些冷,也清醒了许多,身子暖在棉被里,闷闷的笑了一声。


  也不知在笑什么,而汤小雨抿着唇不说话,她怕一张口,骄傲的安七会变得支离破碎。


  “呵,你别看我这样。只是太久没做过了有些生疏。”安七看着一脸泪水的汤小雨,随意的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安抚着什么。


  汤小雨的泪依然不停,于是安七有些烦躁,说道:“我当年技术可是很好的。”


  “嗯...我知道。”汤小雨红着眼,把安七搂在怀里,用手抚摸回去她枯槁的头发,也安抚着什么。


  安七说,虽然太久没做生疏了,但我以前学习成绩很好,无论做什么都名列前豪,当技女也是一样。


  我的安七啊......


  “我们来数钱。”安七拿起床边散落的钱,整理好后仔仔细细来回数着,还让汤小雨帮忙数了一遍,确定是0不少才罢休。


  她给了汤小雨,说是介绍费。汤小雨也没矫情,把五百块揣进兜里,她想,如果有一天我有钱了,这我在还给你。


  之后两人躺在床上谈天说地,聊人生,也聊当时在监狱的事情。


  安七说某某出狱了,当天又进来了,因为仇家在大门口堵着,又和人干了一架。汤小雨笑,然后又聊起职业问题。


  安七说我不喜欢干活,从小都是别人伺候我。所以我很适合干这种往那一躺就能赚钱的法子,你说对不对。


  汤小雨说,如果我有个大房子,有个明亮的厨房,那我一定天天干活。把屋子里每个角落都打扫干净。


  安七说你得了吧,你瞅瞅你窗子边搁着的那一堆,埋汰的很。


  汤小雨嘟着嘴,翻过身子说,这屋就这么大点,如今塞下一个你,往后只会更埋汰。


  安七累了,打起了鼾。汤小雨又想起监狱那个无论是吃饭或是睡觉都不发出半点声音的安七。


  这晚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虽然它迎接过无数路过的客人,成为临时的温柔乡。可从经往后,它有两个主人。


  安七醒来后请汤小雨吃了一顿饭,俩人坐在涮羊肉的百年老店,杯碰着杯,碗碰着碗。汤小雨说我好久没吃过一顿好的了,今天她要把一年的分量吃回本。


  安七说你就这点志向,能不能理想远大一些。


  第四章夜莺


  安七说技女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既然都是卖,为何不当高级点的?


  所以,她向着灯红酒绿的那条路走了过去。


  夜莺算是南城最上等的娱乐场所,安七把仅有的两千多块钱用来包装自己,踩着酒红高跟鞋踏上阶梯的那一刻开始,安七变成了小白鸽。


  像她这样的,除非能有一技之长,否则怎么可能踏入夜莺的领地?


  当行如流水的钢琴声在大厅响起,随着指尖的变换,一首肖邦变奏曲响彻整个大厅。她宛如一个正在场馆中央的演奏家,把这当成了自己的舞台。


  夜莺妈妈说这不错,虽然瘦了点,年龄稍大了些,可这弹钢琴的手倒是美得很。


  男人都有劣根性,浪荡的、清纯的、玩久了也会觉得腻。偶尔调调口味,玩玩知性的也不错。


  妈妈说安七弹奏钢琴的样子,像一个神圣的美丽的不可轻犯的圣女。那么以后你就叫小白鸽,只属于夜莺男人们的小白鸽。


  而安七,每晚都会流连在这里,行走在形形色色的男人们之间。


  顾云第一次见到安七的时候她正在读高二,那时候的安七有一双比水都还透彻的眼眸。


  初中部和高中部只隔了一个绿化带。初二的顾云时常能看到隔壁高中部的安七。那时候总有阳光洒进两层楼的绿化带之间,所以他眼中的安七,基本都是自带圣光的。


  她很少笑,但是笑起来真的很好看,顾云曾经看过她笑。


  但是安七从来不哭,所以他很好奇,安七哭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他觉得,安七无论是哭还是笑,那怕站在那不说一句话,都是最漂亮最干净的。他曾经发疯的爱着那样干净的安七。


  彩色斑斓的灯光霎时停下,只留有一束白光照在大厅一角。这是每晚小白鸽的固定节目。指尖随意游走在钢琴之上,在这几分钟里,如果她被男人看中,会有一张小纸条传到经理手中。所以安七总会用余光不经意瞟向经理站着的位置。


  安七在夜莺红过一阵,可男人毕竟是视觉动物,尝过鲜了便觉得索然无味。而安七也有一个多星期没有收入,汤小雨的弟弟情况不好,她便把所有的情绪发泄在钢琴上,重音的部分恨不得敲碎指尖。


  无论是谁都好,只要给我钱。


  黑暗之中,角落里的顾云一眼就认出了安七。


  少年时代,青涩的男孩心里总会有一个幻想的对象。或许是邻家姐姐,或是同班班花,明星。


  而他心中总是安七,这个女人伴随着他渡过了漫长的青春,无数无聊的夜晚。


  他曾想用唇狠狠吻她眼角的红痣,想得发疯。


  所以即使安七只留了一个侧面,顾云也能立马认出这个女人。


  一张纸条偷偷塞进经理的手中,安七吊着的心总算是落下。


  她曾服务过很多男人,小到白领阶级,大到*府官员。胖的瘦的,高的矮的。有出手阔绰的,也有上完后脏话连篇后悔不已的。


  但像顾云这般好看的男人,她这一生中也曾遇见一个。


  他或许是来错地方了,安七这样想。


  这样的男人,不缺女人的。


  他们走到哪儿里都会成为人们的焦点,女人们谈论的对象。或许也曾爱过哪家姑娘,或许从未付诸过真心。


  第五章顾云


  顾云斜坐在窗边的长椅上,落地灯旁的矮桌放着香烟,手中无聊把玩着Zippo。


  从安七进门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锁定在她身上。而安七秉持着职业道德,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超过三秒。


  “老板想怎么玩?”


  “你都会些什么?”


  “老板想怎么玩我都配合。”


  安七说话不卑不亢,像凉凉的清水。对,就是这样的声音。顾云曾想让这声音在他耳旁,一边喘息一边说出那些讨好男人的话。


  “你去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


  顾云燃着指尖的烟,狠狠抽了两口。而安七照他的话把落地灯台灯床灯,任何一盏灯都点亮,连厕所的灯也不放过。


  “去洗澡。”顾云随意用手指了指浴室方向,不忘道“把下面好好洗干净。”


  昔日女神沦落至卖维生...吗?


  浴室水声落入地板的哗哗声,他想象着安七是如何擦拭着自己的身体,而就在十几分钟后,这具身体将完完全全呈现在他面前。


  她会怎样呢,会像他玩过的那些女人在床上欲拒还迎吗?嘴里说着不要,身体倒是很配合的贴合着他。


  又或者,她会温柔的抚摸着他全身。她会躺在床上,伤心的诉说起自己的过往,情非得已才以沦落至此。


  她的泪水会浸湿枕头,而他会看着她哭泣,心疼的为她擦拭泪水,或许会大发慈悲救她脱离苦海,不过这真得看她表现如何。


  毕竟他不是什么搞慈善的,得有价值才配得到他的救赎。


  顾云这番胡思乱想,身体渐渐起了反映。掐灭手中的烟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声。


  安七忙着擦干自己的身体,披上一件浴袍走了出去。


  “既然是出来卖的就别藏着掖着,把浴袍脱了。”


  他发话,安七便照做。浴袍扔在脚边床凳上,安七双手自然垂下,并没遮掩什么。


  毕竟钱都给了,会有哪个男人能拉下脸来退货呢。


  安七赤身裸体的站在顾云面前,平缓的呼吸着。就好像她身上仍然衣着长裙般自然。


  而顾云看见安七的裸体一瞬间,眼神便没刚才般热烈。充分表达他的不满的,是传进安七耳里的咂嘴声。


  他随后起身,走到安七面前,握住了她的胸前的左边,拇指摩擦着上面的伤疤。他即使不说什么,安七也能感觉得到顾云消了性质。


  就这样的,也配的上他年少时代无数次的臆想?


  顾云重新仰坐在沙发上,沉默一会后,要求安七把体检报告书拿给他看。日期是最近的,确定没问题后顾云把报告书散落在身后,冲着安七勾了勾手指。


  “我没什么兴趣,你自己玩给我看吧。”


  安七这时候总会闭上眼睛,睫毛长长的,把眼角的红痣衬托的更加鲜艳,就像是酒窖里藏着的百年葡萄酒,恍然间会给人一种高贵的感觉。


  而她如海上的浮萍,随着浪晃了很久。


  第六章为难


  汤小雨教过她怎么看人,你看那人满脸横肉但出手阔绰,想必是个财大气粗的主,这种人最好面子,生怕有人觉得自己不够有钱,我们可以趁这时候好好敲一笔。


  你看这人沉默是金,往往是个闷骚的,只要好生伺候,说不定是个回头客。


  安七想不出面前这个男人是何种类型,但却觉得,他不像那些人一样。


  或许他没奇怪的癖好,或许,他动作相当温柔。


  这让安七产生一种这个男人非常好相处的错觉。


  顾云兴致缺缺,但还是给足了少年时代女神的面子,但做完了也就那样。他歇息一阵,进浴室冲了个澡,匆忙的穿起衣服扬长而去。


  安七累了,倒在床边睡得死,像是谁都叫不醒她。


  浮萍随波逐流,绕过山间与细水长流,最终流向大海,不知归乡。


  第二次见到顾云的时候安七已然忘了他的存在,毕竟这个只在她生命中出现两小时的男人,就算是再好看,日子长了都会忘。


  安七刚过二十七岁不久,过生日时汤小雨知道,两人从蛋糕店定了十五块钱四寸的巧克力小蛋糕,从边缘一勺勺挖,甜腻的味道蔓延至心底,然后争着唯一剩下的草莓。


  生意随着入冬渐渐冷淡了许多。


  夜莺却依然灯火通明,姑娘们也依然裸露着大腿。


  唯一不同的是,只有安七生意冷淡,冷淡到近一个月没有人看上她。


  或许是她长相不好,但安七知道,更多的原因其实是自己身材太过瘪瘦。


  于是她主动提出把自己调到其他部门,然后便成了夜莺的公主。从此以后没有了钢琴声,多了位公主。


  南城出名的纨绔子弟基本都汇聚在夜莺,顾云也是如此。


  开门一瞬间见到安七的那一刻顾云就发现了她的存在。


  穿着一身黑色性感制服,抹着淡妆,粉唇标志性勾着微笑。“老板们要来瓶伏特加吗?”


  包厢喧闹声盖过了她的询问,浑浊的的空气夹杂着各式香烟味,昏暗的灯光照不清角落里的顾云。


  可安七第一眼便能看到另一人的存在。


  这人是夜莺出了名的摧花好手,宋俊明是每个姑娘心里的阴影,自然也包括安七。


  或许是官二代身份导致无人敢与他抗衡,所以他能肆无忌惮的把女人当成游戏。


  安七不敢得罪,悄悄的绕到角落把空气净化打开。托着酒瓶打算悄无声息退下。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过来倒酒。”


  有男人凉凉发话,安七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桌上摆着牌,一沓沓现金堆在一旁。宋俊明手气不好,输的很惨。安七刚打开水晶头伏特加,就被他一把夺过连着瓶痛饮。


  “这么难喝的酒也敢拿出来卖?”宋俊明盯着安七看,见安七垂着头一言不发更是来气,就这么个不会哄人的闷罐子也来当公主?


  “是觉得我没钱还是怎么的,买不起你们这的好酒?”


  宋俊明把酒“砰”的一声搁在安七眼前,沉着声道:“这酒给我喝光它,否则别想拿到酒钱。”


  面对宋俊明的刻意为难安七只得闷声接受,正要拿起酒杯倒酒之时他又道:“我让你这么喝了吗。”


  周围的人都笑了,见宋俊明把装着水果的玻璃盘拿起,一整瓶伏特加咕咚咕咚倒进盘里后被搁在了宋俊明的脚边。


  第七章受辱


  这人整人自有一套法子,夜莺里的女人们几乎都领教过。他像是天生和女人有仇一样,总能变着花样把人的尊严踩在脚底。


  安七觉得自己今天出门一定没看*历。


  地上的水晶盘盛着的酒像清水般透彻,但是却能灼烧喉咙。


  她以跪趴的姿势低头喝酒,唇吸着盘中的酒,周围静的能听出她吞咽的声音。


  顾云看着安七因为跪趴的姿势从胸口露出的春光,黑色的蕾丝是男人喜欢的那款。就是撑不起,不丰满。


  便联想到那晚的安七,全身都呈现在他面前的模样。然后嘴里一遍遍叫着他想听的那句话。


  顾云...顾云...


  她的声音比风还轻,飘到天上,和白云轻言细语。


  宋俊明不理脚边的安七,照旧和朋友玩起了牌。而安七在想,为何这般好看的人有着这么恶劣的性质。


  而他这人也怪,偏喜欢看小姑娘哭,玩了一轮牌下来,看见安七喝完了酒。红润的脸庞在灯光下,都泛着透明的滋润。眼神飘忽飘忽的,跪在那里似要偏偏倒倒。


  要换成以前,夜莺里的小姑娘早都哭成个泪人了,毕竟众目睽睽之下以那种姿势喝酒,脸皮再厚也都无地自容了。


  而安七喝完了酒,强忍着晕眩试图站起,更是引得宋俊明不快。


  “让你站起来了吗?”


  这声冷不伶仃飘到半空中,安七刚抬起的那条腿便得重新跪回原地。


  宋俊明和朋友玩起了新的一轮,顾云也参与其中,一双好看的手在桌牌间游走。安七这时候看人就像雾里看花,迷迷糊糊之间,一支牙签插着水润的西瓜块伸到了她的眼前。


  “小姐姐想吃吗?”


  声音清脆,带着阳光的颗粒感。不同于情场公子的亲切问候,只不过是她恰好跪在他边上,他也恰好想喂她一口。


  “跪了这么久,怪可怜的。”沈君浩这么一发话,沈家小公子的面子也没人不敢给。


  宋俊明哼了声“你可算是找着靠山了。”


  公子哥们之间关系倒是和睦,没人为这等小事情翻脸,安七被沈君浩扶着坐到了最边上。


  沈君浩也来了兴致,一口口喂着安七吃水果。或许是安七比较合他胃口,竹板样儿的身子,娇小玲珑的脸庞,跪着的时候偏偏倒倒的模样会令他忍不住想扶一把。又或许是安七是第一个没被宋俊明搞哭的女人,总之,沈君浩对她挺感兴趣的。


  “她今年27岁。”


  黑暗之中有人这般说道,安七寻着声望去,角落里的男人正把玩着Zippo。她的顾客中只有一个人带着这个,夜场里的女人可以不识客人的脸,但不能不识名牌东西。那是标榜一个男人有钱没钱最直观的东西。


  “如果我没记错,沈小公子今年也二十了吧。这种老萝卜,还是别硬啃了,塞牙。”


  “呵,顾云,照你这么说,是吃过了?”宋俊明一脸坏笑,侧头看向边上的安七,较有兴趣的打量。


  “我看你还是别问了,给我点面子。”顾云斜靠着,淡慢道。


  一时之间所有人哄堂大笑,安七坐在一旁,感受着吵闹的笑声中,沈君浩原本攀在她左肩的手,撤了。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生物,千万别让他们没有面子,否则他们只会远离你。汤小雨曾经这么教她道。


  第八章邀请


  安七出包房的那一刻如释负重,是顾云让她滚出了包房,说还嫌他不够丢人怎么的。


  她只是觉得又晕又累,幸好妈妈没让她继续留着干活,安七出了夜莺的大门就蹲在街边的小树林里狂吐,一阵后反倒清醒了不少,冷风刮在脸上,冷不伶仃打了个颤。


  一点过了,风有些冷,从单薄的大衣往里探入,卷走剩余的体温。


  清醒了许多,也感觉到了漫无边际的疲惫。


  安七没有吃夜食的习惯,多年的胃病养成了奇怪的进食方法。如果多吃一些会涨的疼,所以一天只吃一顿饭,过了中午那顿便不再吃任何东西。


  或许今日有些不同以往,等过街角看见还开着的海味小馄饨,突然想去吃上一碗。


  可能是太冷了,可能是想压住胃里弥漫的酒味。


  店家动作迅速,把馄饨端上了桌。安七才吃没两口,一辆白色宾利停在了店门口,车灯一黑也没人下来。直到吃完了馄饨才按了两声喇叭。


  沈君浩想,他今晚可能是着了魔,本来在包房里听见安七的年龄后便打消了兴致,也毫无兴趣继续逗留,可刚从车场拐出来,就看见安七对着小树林狂呕,单薄的身子一只手扶着树干,轻皱的眉头,都能让他实实在在的感受到安七的不适。


  他便一路跟着,看着安七漫步幽幽的拐过街角来到馄饨店,饱满晶莹的馄饨一口一个消失在她的嘴里,沈君浩隔着玻璃,总想伸手替她擦去嘴角的葱花。


  这可能是上帝刻意的安排。


  沈君浩想,不然他怎么可能才消了念头转角又遇见相同的人。


  安七忽视那俩声喇叭,她可不是自作多情的人。毕竟她的客户都在中游往下阶段,怎么可能开得起宾利。但直到那车一路跟随还闪着灯,安七才确定里头的人在叫她。


  “小姐姐回家呢?要我送你不。”


  这声音安七记得,她一听,职业病的扬起微笑回头毕恭毕敬走到车旁,弯下腰显露若隐若现的乳沟暧昧的笑着:“沈小公子有什么事吗,我家不远就在前面,劳烦您了。”


  说完也不等人同意,打开车门就是一坐。


  她今儿没赚到小费,快月底了。五千底的业绩,她都还差一千多。如果连五千都凑不够,那她真的是白给人家打工了。


  等安七坐在车里的那一霎,沈君浩又有些后悔,这么赶着趟子顺杆爬的老女人,真的是他想要的?反正从那一刻,他有些烦躁,觉得身旁的安七没之前隔在车窗外看起好看,还有一身的刺鼻香水。


  安七想,如果今晚能从他身上海捞一票,不仅解决了夜莺最低营业额问题,说不定他还能大手笔的给她付一些小费,至少下个月初期的饭钱有着落了,至于汤小雨弟弟的医药费,还得再想想法子。


  她便鼓足了劲的夸沈君浩,什么您的车子好看啦,您长得也很帅啦,男人喜欢听的她基本都说了一个遍。为了避免尴尬她还忙找话题,一个人说的哈哈大笑。沈君浩默默无闻的开着车,他是真的后悔了,现在恨不得把她踢下去,只觉得这个女人又老又吵,身上的味道还不好闻。可毕竟是他先邀请的,也只能履行承诺。


  第九章后悔


  沈君浩把安七送到了那条街的巷口,车灯还亮着,也没熄火,他连路口都没拐进去。


  安七有些尴尬,试图邀请沈君浩进去坐坐,都被他一口回拒,看样子是真的没什么希望了。


  下了车,扬起标志性的微笑,在回过头那一瞬整张脸便淡漠了起来。


  疲惫着,叹息着,微微有些失落。


  看样子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说送你回家,就是真的送你回家而已,没别的意思。


  沈君浩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人一下车,他掉头就走。不去看安七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巷口,他像是急着离去的鸟儿。像极了安七出狱那天。


  安七回到家,能从门外听见汤小雨和路过客的声音,像鸳鸯一般亲昵,宛如一对如胶似漆的情侣。安七不打扰,只得往更深处走去,那有颗老树,和一排石凳。


  安七一般都是在这里等到客人离去,她才能回家。


  眼里好像进了沙子,她揉了许久。


  再次见到沈君浩是下个月了,上个月营业额问题,是妈妈网开一面,照旧付了工资。以后可没这么幸运,安七在想,要么自己去隆个胸,要么去垫个屁股,生意或许会好一些。


  可是她没钱,也没那个术后恢复的时间。


  医院照顾汤宇,她会在家里做好汤宇的午饭,骑着自行车带着保温桶素面朝天的晃过一条又一条繁华的街医院。


  汤小雨说,汤宇成这样就是因为那场车祸,部分神经麻痹,下身瘫痪。


  安七走进病房的那一刻,沈君浩一眼就看到了她。原本已经抛到脑后的女人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视线。


  恰好没有单人病房,恰好他的随行助理刚被辞去。恰好,他在学校跟人打架还打输了的事情不想让别人知道。


  恰好他正生着闷气。


  反正安七进来的那一刻,沈君浩斜躺在床上第一眼就能看到。而从这个角度,安七眼里并没有他,一心一意注视着病床上的汤宇。


  她不施粉抹妆,不噴劣质香水,穿着白T恤,脚踩着菜场门口买来的全场20大减价帆布鞋。这一切,都映入了沈君浩的眼里。


  你觉得女人有几种面容?


  有时候像规矩的服务员,有时候又是受了委屈不肯哭的倔强小姐姐,有时候是走在街边的孤独少女,有时候却是久经风月场所的低俗女郎。


  有时候,却像勤俭持家半工半读的大学生。


  沈君浩看着安七坐在隔壁床,手轻轻摇着床杆,到一定高度时便把枕头塞进那人背后,然后打开保温桶,一口一口耐心的为他喝着粥。


  “钱的事不用担心,我和你姐给人打工呢,老板也挺好,一切都好。”


  “你就安心的养病,等身子好了,就接你回家。”


  “你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到大就那毛病,她没生你气,这几天就是工作忙来不了,我回去说道她几句。”


  “想吃啥跟二姐说,二姐明个儿再给你带,但是要听医生的话,那些个辣的啊,什么的,不能吃的就不行,听到没。”


  “哎,要乖。”


  安七的轻声细语如数被隔壁的耳朵听了进去,带着清风般的效果。他又看着那双手,细致体贴,伺候这瘫痪在病床上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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